4.
一个春意暖融的早上,天光明朗时,伏拉鲁达力乌斯亲王从国王的卧室中走出来。阳光透过流彩玻璃洒进室内,照在他俊美又严肃的脸上。出了寝殿,远远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正结伴往王宫外面溜。
菲力克斯多看了两眼,转头看见吉尔伯特,后者说公主请了病假,王子和公主今日的课程取消。严厉的亲王皱了皱眉。
依照罗德利古的建议,他和帝弥托利婚后各自从家族旁支中收养了一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在绵延几年的残酷战争中失去了直系双亲,被他和帝弥托利接进王宫中悉心教导培养。男孩出自他叔叔那一支的远亲,女孩是布雷达德家族曾祖母辈的一位小姐与某个小贵族的后裔。
这位公主身上布雷达德的血脉不知已经被稀释了多少,却跟帝弥托利一样,尤其喜欢舞枪弄剑,对文学艺术不太感兴趣,对理学和魔法更是一窍不通。她特别喜欢在训练场上缠着两位父亲要他们传授武艺,菲力克斯往往对她更加纵容一些——虽然她长得不怎么像帝弥托利小时候,公主有着金棕色的头发和褐色的眼睛。
出身于伏拉鲁达力乌斯旁支的那位王子,说不好是遗传了谁,小小的孩子却天天喜欢研究魔法阵与魔药学,对剑道枪术都避之不及,挥剑三下就要喊累。帝弥托利专门为他把梅尔赛德司和雅妮特请回王都,作为王子的魔道学老师。
菲力克斯正抬眼看着,小孩子长得快,比刚来他和帝弥托利身边时长高了一些。他虽然不是冷硬心肠,却也不是多么柔软的性格,没那么喜欢小孩,只是既然选定了继承人,就要对后辈们好好负责。
向来严厉的亲王走过去,示意守卫拦下王子和公主。公主见自己的父亲走过来,立刻知道恐怕今天的出逃计划不能成功了,往王子哥哥身后缩了一下,冲父亲眨了眨眼睛。
菲力克斯拿她没有办法,又知道王子恐怕是被她忽悠着一起逃课的,也不打算出言训斥,只想拎着两个小孩回去上课。公主按捺不住,提出恳求:“之前天气冷,帝弥父亲说等暖和一点就带我们出去玩。”
“总待在王宫里上课,也太闷啦。”
菲力克斯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吧,如果是帝弥托利许了你们什么,我都答应。就今天出去玩吧。”
怎么会不答应,这个小姑娘,倒是最清楚提起谁比较管用。一般只要说起国王陛下,就算亲王平时再严厉再不好说话,也会变得软和几分。
于是这个暖春的早上,菲力克斯返回内殿接了帝弥托利一起出来,带着两个孩子前往城外。菲尔帝亚的近郊开了许多迎春花,这时节一丛丛的明艳非凡,目之所及都成花海,飞花浮香,千层万点。
小姑娘欢呼一声,拉着哥哥往草地上扑,菲力克斯和帝弥托利绕着水边并肩坐下。
小孩子活力旺盛,但精力来得快去得也快,没玩一会,王子就跑不动了,和他妹妹先后在花丛下睡去,迷糊里听到两位父亲在身边温声交谈,似乎在说着他们年少时的往事。
他睡得七倒八歪,醒来时太阳刚过头顶,他顶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睁开眼,隔着层层叠叠的鹅黄色迎春花,看到一向严肃端重的菲力克斯,不再是平常不太好亲近的样子,竟已经解开一头深色长发,像他们一样随意地躺在草地上,头枕在帝弥托利的腿上。
帝弥托利也垂下头,手指轻轻地抚过散落在膝上的长发。
王子揉着眼睛,感觉是如此不真实,在无边花海与暖春阳光中,眼前一幕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深情和温柔。他从前以为菲力克斯待谁都是一幅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却发觉,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中午一家人吃完午饭,公主又拉着王子跑到远处去玩,在近郊森林里游荡了一下午,回来时已是暮色浓重。两位父亲已经回了马车上休息,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多了还是渴眠,帝弥托利从马车上下来接他们时,衣服领口还有些凌乱,脸上也带着一抹红晕。
菲力克斯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制止了公主往帝弥托利怀里扑的动作。
帝弥托利对待两个小孩子一直都非常温柔,从来没有疾言厉色地说过话,也从来没有因为课业上的事情训斥过两人,导致王子和公主都不太怕他。面对他时,说话比起面对另一位父亲也更随意,即使这位父亲是地位更加尊贵的国王陛下。
这天,王子阅读着手中的书本,忽然问道:“菲力父亲是芙朵拉第一的剑客吗?”
帝弥托利放下手中公文,温声回答他:“芙朵拉第一的剑客,应当是你菲力父亲的老师。”
王子又问:“那菲力父亲是法嘉斯第一的剑客吗?”
帝弥托利笑了:“我想应该是的,法嘉斯国境内没有谁的剑术比得过他。”他摸了摸王子的发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终于想跟他修习剑术了吗?”
王子摇了摇头:“我不想。”有妹妹继承父亲的武艺剑术就足够了。
“好吧,没关系。”帝弥托利宽容地说。虽然法嘉斯的传统是更崇尚武艺,很多小孩学会握笔之前就学会挥剑了,但王国境内也有最好的魔道学院,小孩子想做什么他都会允许。
“如果菲力父亲是法嘉斯第一的剑客,那帝弥父亲呢?”王子的问题一直都很多。
“我?”帝弥托利愣了一下,“你是问我的枪术是否为法嘉斯第一,还是……”
“不,我想问帝弥父亲是不是法嘉斯第一的美人。”
“……什么?”帝弥托利被问懵了。
这个时候菲力克斯从门外走进来,听见这句童言,居然在嘴角露出了王子从来不曾见过的笑意:“法嘉斯第一的美人?”
帝弥托利哭笑不得:“什么美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书上说……”看见菲力克斯走进来,王子的声音变得小了一点点,“第一的剑客当配第一的美人,既然菲力父亲是第一剑客,那……”
帝弥托利站起身来:“你在看哪本书?”他走过去,把书本从王子手中抽出来,只见封面上几个大字——《多情剑客俏佳人》。
国王陛下虽然宽容,但也没宽容到这种程度:“我们王宫的藏书室应该没有这种书吧?”
“是罗德利古大人带我在外面买的。”
帝弥托利:“……”
隔代亲的特质在罗德利古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说菲力克斯严厉,他宽容,那么罗德利古简直就是溺爱。
国王陛下收走了这本书,在王子哭丧的表情中温声嘱咐:“等你长大一些再继续看它,现在就先看看我们王宫藏书室的书吧。”
他转头把这本书塞给菲力克斯,后者挑着眉梢随手翻看了几页。
“啊,对了,”因为刚刚菲力克斯的笑容,帝弥托利找补了一句,“要论美人的话,你菲力父亲的脸也非常漂亮,不是吗?谁说第一剑客和第一美人不能是同一个人呢?”
菲力克斯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
当天晚上,帝弥托利为他这句一时之快的话付出了一些代价。
“第一美人”……不,“第一剑客”从他身后掐着他的腰操他,带着薄薄茧子的有力的五指陷于臀瓣上色情地揉着,一下下的抽插都非常剧烈,凶狠顶撞,分毫不差地反复碾压过敏感点。
反复的冲击使情浪如洪潮般一发不可收拾,将跪着的人抛向未知的顶点,肉壁无法自控地收紧着,随着菲力克斯的动作发出阵阵水声。
帝弥托利陷在床褥里,胳膊撑着床,努力不瘫倒下去。他的身体早已被曾经的魔药和爱人的情事调教得无比敏感,寻常做爱时的快感常常就令他承受不住,此时身后猛烈的攻势更让他喉头发紧,眼眶泛红。
菲力克斯扳过他的脸吻他,舌尖撬开他的齿关,不让他咬紧牙关忍耐。帝弥托利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不去咬到菲力克斯的舌头,他太怕自己克制不住,无意间伤害到爱人。于是只是虚虚含住爱人的唇舌,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所有的呜咽呻吟都被忍在喉咙里。
“别忍,叫出来。”菲力克斯覆在他的背上,一只手依然用力揉弄着他的臀肉,另一只手去抚摸随着情欲涨起来的乳肉,捏起熟红的乳头,食指在乳孔处反复揉搓,一股股奶水便从翕动的小孔流了出来,把指头浸湿。
帝弥托利的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滴下来,流在菲力克斯的手指上。他无助地摇着头,这间内殿除了他和爱人在住,现在隔壁两个房间还住了两个孩子,他哪里敢叫出声?
帝弥托利又呜咽两声,无奈不敢叫,也不敢大声呻吟,于是整个人又缩起来一些。可是屁股里还含着爱人的东西,那东西次次都大力撞在让他酸软的点上,他只想把自己团起来,躲开身后的进攻。小穴被撑到极致,却只会讨好地吞吐着爱人的性器,穴口被磨得通红肿起。
也许是听不到令他满意的呻吟和叫声,菲力克斯操他操得越发粗重,奶水滴滴答答地顺着粗糙的指腹滴在床上。
直到屁股让人啪啪地打了几下,声音清脆响亮,帝弥托利终于强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床铺里,喘息着轻声哀求:“轻……轻一点……”
“以前不都是要重一些吗?”他身后的人无情地回答他,每插他一下就掴一次他的屁股,直到那处也变得红肿胀痛。
“不,别打……”帝弥托利半长的金色头发凌乱地蹭在枕头上,哀哀祈求,“声音……声音太大了……”
他的爱人却不停下来,手掌下的臀肉每被拍打一次,含着性器的后穴就克制不住地痉挛着收缩一下,绞得人舒服极了。
帝弥托利根本没法分心,明明想要留意隔壁房间的动静,却止不住地把注意力都放在后穴里那根东西上,这样连续狠厉的操干和臀肉上的拍打让他连脚背都绷直了。直到尖锐的快感和喉咙间的忍耐不断积累,在一次用力的顶弄和掌掴下,肉壁一缩一缩地,穴口一小股一小股地往外喷出淫水,前端也射出精液。
他终于叫出了声音,失了神般不住流着泪,把整个脸也哭得狼藉。
等菲力克斯也在他体内射出来,那阵高潮的余韵过去,菲力克斯把爱人翻过来,把他抱在怀里不住地亲吻安抚他。
从胸前到腰线被染上片片红痕,两个乳尖被玩弄得烂熟红肿,屁股上肿起的手指红印仍清晰可见,又疼又胀。而身后那处也被撑开太久,一时合不拢,让人窥见里边的水光盈盈。
“我弄疼你了吗?”菲力克斯一边温柔地吻他一边问,手掌顺着他的脊背滑下去,轻柔地揉按他的臀肉。
帝弥托利下意识地回吻他,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只是指尖再顺着摸到那个地方,他又是一颤,从脸到脖颈都抹上绯红:“下次,不要……不要在这里打……”
“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帝弥托利闭上眼,点了点头。
“你喜欢这样,对吗?”
他怀里的人把脸侧过去,眼角都泛起了一抹薄红,过了一会,又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无知无觉的公主和王子只觉得国王陛下的神情异常紧绷,亲王的表情倒是比平时轻松了几分。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国王在餐桌旁坐下时,动作顿了一下,亲王仿佛反应过来,立刻带他回了房间,然后他们整个上午都没有再从里面出来。
但不管如何,有小孩子在内殿住着,帝弥托利总是不太放得开。他们以前单独二人时,再羞耻的事情也做过了,但现在在王宫里,帝弥托利连呻吟都不愿意出声,经常咬着自己的指节忍耐,直到菲力克斯把他的手拿开。
对于爱侣喜欢在床上“逼迫”他叫出声的癖好,他从来不会生气不满,反倒觉得自己在情事上的表现让爱人不够满意,于是和菲力克斯出游或者去伏拉鲁达力乌斯领时,往往会表现得愈发主动。
那天在公爵府的卧室里,帝弥托利跪着解开爱人的衣服,从外衣脱到裤子,爱人的性器从衣服中解放出来,柱身凹凸不平的筋络一直在跳动着,而上边的小孔甚至在他的触摸之下已经冒出些黏腻的液体。帝弥托利愣了一下,先是用手滑动两下,大概擦掉了黏液后,竟然用脸侧蹭了一下。
帝弥托利清贵又无辜的脸贴着自己的性器磨蹭,这种反差的画面让菲力克斯深深呼出一口气,正要把爱人拉起来,就见帝弥托利垂下眼睛,偷偷亲了前端的小孔。
他向来不太愿意帝弥托利为他做这种事,但来不及阻止,帝弥托利已经把前冠含了进去。
爱人跪趴在他身前,抬起濡湿的眼睛讨好地看着他,舌头顺着柱身舔了一圈。
菲力克斯看不见自己的眼神,不知道他那双深金色的眼睛是如何死死盯着帝弥托利,似乎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帝弥托利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下意识学会收起牙齿,却不知道舌头该放在哪里,一开始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含着柱身,分泌的津液流了出来,沿着他的下颔滴到床上。后来有了一些感觉,学会用嘴唇包裹着吞吐,尽力取悦身前的人。
头顶传来的一声声深喘鼓励了他的动作,他更深地含进去,让顶端抵在喉咙处。菲力克斯强忍着挺腰的冲动,单手覆在帝弥托利脸侧,沉声问他:“难受吗……难受就停下来。”
帝弥托利被这样的深度刺激得眼眶泛泪,却强撑着摇了摇头。湿湿软软的舌头无意识地滑动,健美紧实的腰身屈成漂亮的弧度,赤裸着身体,尾椎上端的腰窝微微凹陷。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动人,只觉得那个已经把口腔塞得满满的东西愈发涨大几分。
后来,又慢慢学会了小口小口吸吮顶端的小孔,菲力克斯就再也忍不住了,扶着他的脑后浅浅地抽插着。浅色的嘴唇被蹂躏得红肿起来,津液顺着抽插流到下巴上,那个硬物反复顶弄到喉咙处,帝弥托利刻意压制住身体生理性的反抗,反而讨好地、迎合地随着抽插的节奏收缩着,让人舒服得头皮发麻。
湿润的口腔,无力的喘息,让人失了控制地律动着。直到茎身一跳,菲力克斯连忙抽出来,却还是有一些来不及,射出的东西蹭在了帝弥托利的脸上。
但凭帝弥托利的意思,他似乎……甚至想让爱人把那东西泄在他的嘴里。
而菲力克斯自然半点都不舍得这样做,虽然帝弥托利的主动令人心摇神驰,但到底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后来在床上,他也把帝弥托利反复送上至高点。那些在王宫里不方便做的事,也都挨个做过一遍,甚至比从前更过分。结束时,帝弥托利的屁股里里外外都是肿的,只能趴在床上失神地呻吟喘息。
【尾声】
又是很多年过去,王子与公主已成为少年与少女,一个是远近闻名的魔道学者,另一个已是大放异彩的女剑客。王子对国事不感兴趣,公主却积极参与政事,也得到了第一顺位的继承权。
一个冬日的下午,菲力克斯陪公主从训练场走回内殿。他帮公主擦拭保养她的佩剑,神情严肃而专注,却听少女清脆的声音开口问他:“父亲,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菲力克斯以为是什么剑道上的疑惑,便用眼神示意她开口,公主迟疑了一下,开口说:“您是怎么认定,帝弥父亲是您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呢?”
菲力克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公主也是到了慕少艾的年纪了。他的嗓音变得温和了许多:“你遇到喜欢的人了?”
“是。”公主英气的面庞带了一丝红晕,却肯定地点头。
菲力克斯思考了一会,放下了手中寒光如水的佩剑。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包括帝弥托利自己,这是一个下意识的、不需要去犹豫的问题,但要如何用语言表达出来,他还没有想过。
又过了一会,他说:“你现在于剑道已有成就,你是否会觉得平时剑不可离手,否则会觉得很别扭,浑身难受?”
公主想了想,肯定了菲力克斯的说法,“是,我平时无论做什么,都要空一只手出来,方便随时拿剑。”
菲力克斯说:“嗯。剑已经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这很好。”
公主疑惑:“但这与我问您的问题……”
菲力克斯又开口了,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冬日雪景,就像望在了遥远的过去,语调也慢下来:“以前……在我和帝弥托利也是你这个年纪时,有一年雪也下得很大,我陪他从王宫里走出来。”
“我一只手为他撑着伞,一只手被他握着,两只手都被他占满了,还怎么拿剑呢?可我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只想好好地陪他走完那条雪路。”
“如果你遇到的这个人,你觉得他比你手中的剑还重要,那他就是你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