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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

2. 破妄

菲力克斯x 帝弥托利,NC-17

1. 厌风倦雨


1886年5月竖琴节末尾,许多人还记得,法嘉斯的王都菲尔帝亚被收复的那天。

王宫前的长阶已经成了一条血路,公国的女领主被逼至高台角落。帝弥托利踏过坍塌一地的泰塔尼斯机械碎片,鲜血顺着阿莱德巴尔的枪尖淌下,他站在科尔娜莉亚面前,两个人寥寥几句对话湮没在高台上的猎猎风声中。粉色衣裙的女人带着娇笑,挑衅羞辱他:“一只受欲念控制的野兽,也要成为法嘉斯的王了啊。”

“你身边那位,知道我们高贵的王子殿下,被这座城里的多少人当成妓女一样上过了吗?”她笑着说,“恐怕数不清呢。”

帝弥托利没什么反应,连眼睫都不曾颤动一下,倒也不是心如明镜,更像是心中一片漠然。站在他身边的菲力克斯压抑不住的愤怒却在此时爆发,执剑上前,一跃而起凌空挥剑,剑锋破空的声音也掩不住他的怒喝:“闭嘴受死——!”

话音未落,女人的身首分离,被一剑枭首,凌厉的剑意带着尸体狠狠向高台下掼去。

——我会为你斩下她的首级。他不会食言。

菲力克斯收剑回头看,正要说些什么,只见到帝弥托利走下高台的背影消失在王都血色的烟云尘埃中。

法嘉斯王国的政局逐渐趋于稳定,王都菲尔帝亚被收复后,陆续有被公国迫害过的民众回到国境内,王家骑士团与属地骑兵们从各地归来。北方的冰雪随着春风过境而消融,雪水聚成溪流,汇入江河中,王国军的征程随着滔滔河水南下,再沿着阿密多大河一路向东而去。

罗德利古公爵在古隆达兹平原一战中受了伤,留在王都休养,顺便重整北境政务,连根拔起叛贼余孽。只听到南边振奋人心的消息接连传来,王国军势如破竹地通过梅利赛乌斯要塞,又直抵帝都安巴尔,他的儿子也在一场场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

转眼夏末时节已过,南征的士兵们返回故乡。几场微凉的秋雨落下来,冲刷过从南域到北境的原野土地,洗干净那些凝固的血渍,淡化战争肆虐过芙朵拉大陆后留下的痕迹。菲尔帝亚的民众们连日奔忙,修好破败的墙壁,又为王宫前的长阶畔装点上鲜花。

帝弥托利正式的加冕仪式与继位典礼,是在一个风雨初晴的日子。大典结束后,王宫外观礼的人们也不愿散去,见新王走来,远远让开一条路,又躬身向新王陛下行礼。对着无数热切与欣喜的目光注视,帝弥托利只想退避,他已经不适应处在人群之中了。

“城中宴会即将开始,请诸位享受酒水与食物。”他沉默片刻后简短地说。

民众们只觉得他们的新王陛下讷言又平易,令人心生好感。没有人动身离开,灼灼目光也没有改变,直到帝弥托利的身影回到王庭之中,再也看不见。

所有大事小事或轰动一时,或悄无声息地发生,无论对于芸芸众生还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君主,生活总归要继续。

帝弥托利其实没有想过战争结束后的生活,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命途轨迹应该终止在完成复仇的那一刻,而时间越过这个节点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无所适从。好像一切都是肩上背负的责任驱使,由不得他思考太多,振兴故土,福泽人民,都是他应该做的事……不,是国王与君主应该做的事。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更没有资格去逃避或厌倦。

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如此平静,只有在公务文书的末尾处见到“菲力克斯·伏拉鲁达力乌斯”这个字迹锐利的落款签名时,帝弥托利的笔端才停滞片刻。不算遥远的记忆中,曾经那个荒唐放浪的晚上犹如梦境,但他身体上恶毒的魔法印记告诉他,那一切不是梦,所有模糊或清晰的记忆细节,所有身体的纠缠与口中的诞妄之语,都是加尔古·玛库的雪夜里真切发生过的。

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人,最无法面对的也是这个人。

距离那个夜晚结束,已经过去大半年,帝弥托利不想再去思考,如果身上的魔法印记再次发作要怎么办。菲力克斯愿意陪他收复王国、又继承公爵之位帮他理政,已经是仁至义尽,他要有多卑劣,才能向菲力克斯再提出什么额外的请求?

像他这样令人作呕的怪物,难道还妄想奢求长久的陪伴与寄托吗?

窗外又一场秋雨落下,一阵风卷着寒意吹进书房。

2. 授爵


自从新王的加冕典礼结束之后,菲力克斯再也没有见过帝弥托利。

战争时期还好,他们两个总有无数并肩作战的时刻,菲力克斯一直保护他左右,称得上形影不离。而现在诸事落定,他见到帝弥托利的次数骤然减少,也许是刚刚即位政务繁忙,也许是那人在刻意躲着自己……

不管是因为什么,菲力克斯不打算逼迫他。帝弥托利经历了太多,心思也重,绝不会轻易吐露心声,反正他们之后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长久相处,他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向帝弥托利正式表明心意,至于恋爱与求婚……那就是更后面的事情了。

他再也不会像士官学校时那样,对所有关于帝弥托利的问题都迫切地寻求一个明晰确定的答案。这种平稳的心态与沉默的等待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授爵仪式的那天。

罗德利古公伤愈之后,深感身体不如从前,许多事情力不从心,决定由菲力克斯继承公爵之位;法嘉斯王国另外两家老牌贵族戈迪耶伯与贾拉提雅伯顺势而为,也把继承人提前推上位置。三场授爵仪式合为一场更盛大的庆典,这是新王即位以来王都最大的喜事,之前几乎从不出席晚宴与舞会的国王陛下亲自主持一切典仪,以示对三大家族继承人的亲近与信重。

繁复的仪式结束,新任公爵与伯爵们单膝跪在国王陛下面前宣誓效忠,接过君主赐予的武器。灯火摇曳下,帝弥托利的目光专注,这是这些天以来菲力克斯第一次与他对视。站起身以后,菲力克斯心神一动,一只手握紧国王陛下赠与的剑,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忽然牵起国王陛下的手,微微躬身,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授爵仪式本没有这样的行礼动作,众人愣住,只见国王与公爵两个人长身玉立,光鲜出众,仪态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菲力克斯的神情平静,好像这个吻是如此理所当然。旁边新上任的戈迪耶伯与贾拉提雅伯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往事,脸上刚刚露出笑意,帝弥托利却像被惊吓到一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霎时收回手。

但他下一刻就反应过来,转而上前去扶起公爵的手臂,又与另外两位伯爵轻声说了几句话。外人看来是君臣相得,只有菲力克斯知道那一瞬间的退避……或者说排斥?这段时间一直颇为笃定沉静的心绪维持不住,心跳也乱了几拍。

罗德利古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还在笑着点评儿子:“这小子,现在算是学会了……”

他的老友在旁边打趣:“学会什么,当公爵还是别的?”

罗德利古笑而不语。

帝弥托利留到舞会开场时才离开宴会厅,众人知道国王陛下的习惯就是不喜欢宴会享乐,也没有人敢挽留他或向他邀舞。菲力克斯的视线一直追随在他的身上,见到他面前的餐盘里,连餐具都几乎未动,更不要说吃了什么东西。大概是不想浪费食物,帝弥托利走之前还特意把餐食送给了值守的侍卫,那个年轻人诚惶诚恐地接下。

新任公爵叹口气,不知道这个人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思太重,又是这样不肯好好吃饭,总是令人担忧。仿佛时间又倒转回九个月前在大修道院的那一天,菲力克斯转身吩咐侍女取来一些温热的简餐,起身追去帝弥托利离开的方向。

3. 寸心


深秋的凉意渐渐浓重,天色也暗得越来越早了。本来就空旷的内殿,几位侍女与侍卫被调去宴会厅,现在更显寂寥,半间长廊被灯火照亮,余下的则笼在幽微的昏暗中。帝弥托利视力有缺损,今天的状态也不太好,摸索着走回寝殿,被门口的地毯磕绊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身后有人适时地扶了他一把,帝弥托利全身紧绷,下意识做出攻击姿态,菲力克斯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帝弥托利,是我。”

防备瞬间卸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紧张,帝弥托利后背抵上门扉,与他拉开距离:“……谢谢。”

菲力克斯的双眼适应黑暗,看见帝弥托利的眉心轻轻皱起,这么寒凉的天气,他额前的头发竟然微微汗湿,眼睑低垂着,只是光线太昏暗,看不清他的脸色是否难看。菲力克斯反客为主,上前一步推开他卧室房门,进去为他点燃烛灯与壁灯。

“你不舒服吗,生病了?”菲力克斯放下手中的餐盒,想伸手拨开他额前发丝,试他的体温。

帝弥托利又反应极大地后退几步,差点踉跄着跌坐在床上,他低声说:“我没事。”

“你不想让我碰到你,怎么了?”

帝弥托利没有说话。

菲力克斯看着他的眼睛问:“是不是那个印记……”

帝弥托利移开视线:“今天不早了,请回去吧。”十个月过去,印记确实即将到干涸的地步,那个雪夜里盛开的花瓣一片片闭合起来。无论他是否愿意承认,他的身体都无法抗拒菲力克斯的触碰,而心灵也深陷其中,这其中几分是淫邪印记的操控,又有几分是他自己的意愿……帝弥托利不想问自己,也不敢去判断。

能以君臣身份见到菲力克斯就已经足够了,他心里想什么,没必要说出来,他要的也不多,一点就好,现在这样就很好。

夜晚这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菲力克斯才用某种竭力压制着的语调开口:“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希望再见到你自己忍耐,只要你需要我。这些话,你一句都不记得了吗?”

帝弥托利当初就没有回答他,这时候仍是沉默。

菲力克斯心凉半截,低声问:“所以是你不愿意,对吗?那天晚上是没有办法,其实你并不想……”

“对,我不想。我不想继续利用你,菲力克斯。”帝弥托利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是卑劣之人,身上的罪孽难以赎清,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
“对不起,那天晚上全是我的错,我愿意以任何方式补偿你。”他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

菲力克斯神情微滞,他曾经想过帝弥托利的心结还未解开时,可能会拒绝自己,但一时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但以帝弥托利一直以来的性格,会有自责自罪的想法,似乎并不令人惊讶。

窗外的月光静谧地洒在他们之间,菲力克斯端详着月光下他的面容与躲闪的眼神,沉吟片刻才开口说:“帝弥托利,我想让你知道,我所做的所有事,都出于我的本心。从那晚开始,无论是杀掉科尔娜莉亚,还是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一直都是我自己的意愿。”

他上前一步,握住帝弥托利的手腕,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帝弥托利的身体颤抖一下,被他触碰的地方瞬间热了起来。

“可是……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帝弥托利说,“菲力克斯,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

菲力克斯摇摇头,只觉得他太傻了,傻得让人心软。这些天帝弥托利的回避也都有了解释,想到这里,他忽然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可以等帝弥托利整理情绪解开心结,可以等帝弥托利接纳自己,但万一这么傻的国王陛下,从一开始想的就全是错的呢?菲力克斯抬手摸了摸帝弥托利的脸颊,说:“我是你的臣属,身为臣属,让自己的君主在外流亡五年,蒙受屈辱与苦难,没有找到你,没有保护好你……陛下,你本应该治我的罪。”

帝弥托利连忙反驳:“不是这样的,这也并不是一回事……”

菲力克斯打断他:“确实不是一回事,因为我除了是你的臣属,还想做你的伴侣与爱人。我让你经历那一切,可能是世界上最不合格的爱人。”

帝弥托利的身体在他的手臂间僵住了,过了许久许久,才抬起手臂,轻轻回抱住菲力克斯。他庆幸房间里的烛光还算暗淡,让他有勇气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埋在菲力克斯的颈侧,问:“菲力克斯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

国王陛下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像他这样的人,一只肮脏的、丑陋的、令人望之生厌的怪物,也配得到菲力克斯的喜欢吗?

菲力克斯叹息一声,倾身亲吻他的眼睛,从被眼罩覆盖的伤眼吻到紧紧闭着的左眼,动作温柔又虔诚,柔软温热的嘴唇在他睫毛上轻轻拂过。他们之间再激烈缠绵的性事也经历过了,而此时的帝弥托利却像被他亲在心尖上,身体也微微发抖。

“我爱你。”菲力克斯只将他抱得更紧,“所以从来不是你利用我,是我想要你。”菲力克斯不习惯、也不太喜欢用直白的语言表露自己的心意,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帝弥托利停止自责,坦然接纳他,他不介意对他诉说很多很多遍。
“帝弥托利,我是很自私的人。哪怕只是想象,那天晚上是一个别的什么男人触碰你的身体,我都无法忍受。”

帝弥托利眼睫颤动,犹疑退避的眼神由紧张慌乱到渐渐安静,在菲力克斯坚定的凝视下一点点从过度忧虑的心绪中脱离。原来他不是不可饶恕的罪人,菲力克斯从一开始就宽恕了他。

窗外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缠绵秋雨,似乎还夹了层霜,窗户凝出一片白色的晶花。雨幕随着殿外的屋檐连成珠串落下,寒凉的秋风把檐下的烛灯吹得摇晃。窗外是凄风冷雨,屋里是暖烛昏灯。

帝弥托利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菲力克斯的眼睛,觉得真是明亮好看,桌上烛灯的火焰跳跃在金色的瞳孔中,像天上星辰。

他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

菲力克斯想,帝弥托利此时此刻的神情有点像加尔古·玛库的那个雪夜,他最后在自己怀中安静睡去的样子,温顺又信任,只不过当时帝弥托利的神智混乱模糊,现在却是清醒的。帝弥托利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菲力克斯的唇边,声音都在发颤,叫他的名字:“菲力克斯……”

菲力克斯离他那么近,立刻回应:“嗯,我在这里。”

他只应了这一声,还来不及说些别的什么,帝弥托利就立刻吻上来。他吻得很轻很轻,如此小心翼翼,像是怕冒犯菲力克斯似的,只是浅浅地贴着他的嘴唇,伸出舌尖细细地在齿间试探着扫过。

只是不敢有下一步动作,正踌躇时,菲力克斯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般地落了下来。他追逐着帝弥托利的唇舌,吻得激烈又热切,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4. 春潮带雨


从浴室蜿蜒出一路水迹,公爵与国王繁复的典仪礼服也散落一地,烛灯摇晃着,帝弥托利向后仰倒在床上。他被亲得喘不过气,全身都弥漫着熟悉的燥热,小腹上的淫纹散发着明明灭灭的微光,性器高高翘着,纹路蔓延至的后穴已经是一片濡湿,在身下的床单布料上洇出一小片水迹。

没有了衣物的遮挡,他发情的样子在菲力克斯的目光下一览无遗。帝弥托利羞愧极了,他手心都愧出了汗,一只手攀附上菲力克斯的后颈,另一只手的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对不起,我……”说话的语调颤抖,耳根也通红。

菲力克斯把他的手从额前拿下来,把指尖放在唇边细细亲吻,又拉着那只手去摸自己的下身,“没有对不起,是我对你有欲念,我想每天都和你做这样的事。”

帝弥托利摸到那里灼烫的温度,脸一直红到脖子。

他们不是第一次做爱,帝弥托利却显得远比初夜还要纯情又傻气,他每种样子,菲力克斯都喜欢极了,又俯下身去吻住他,舌尖一路从下颌舔吻到喉结,再落到锁骨,手指顺势绕到他的身后分开臀瓣。

这个时候,帝弥托利把他轻轻推开一些,发软的双手撑起上半身,整个人往后退开。菲力克斯的动作僵住,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表现出拒绝的态度,立刻回想自己刚刚的行为哪里可能让他排斥或不舒服。

刚想问出来,帝弥托利已经把自己挪到了床边,跪在床下的地毯上,然后在菲力克斯的注视中,伏在他的胯间。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动作,果然,他用掌心磨蹭了两下菲力克斯早已硬起来的性器,俯身把脸也贴上去,性器溢出的前液都蹭在颊侧与唇畔,舌头沿着柱身舔了一下,然后张嘴把前端含了进去。

帝弥托利想得真的很简单,之前那个夜晚,虽然神智不算完全清醒,但他记得是自己一直在向菲力克斯索取,是菲力克斯一直在满足被淫纹控制的他……而现在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转变——这是伴侣与爱人之间的美好性爱,不是被魔法印记操控下的行为——他只想让菲力克斯舒服。

他不觉得用嘴取悦对方是一件屈辱的事情,只是帝弥托利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这样轻浮,虽然羞怯,但依然卖力地把性器尽可能地吞进嘴里。

菲力克斯浑身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帝弥托利会这样做,下意识想要阻止,却在过了几秒钟之后,纵容地把手放在了帝弥托利的脑后。

温热的口腔紧密地包裹着顶部,舌头慢慢地打转,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帝弥托利一边认真地含着,一边抬起眼睛与他对视,濡湿的眼神讨好地看着他。菲力克斯目光灼人,深金色的眼睛里把欲念与渴求说得光明磊落,胸口不断起伏,这是他拼命克制欲望的表现,强忍着没有挺腰把性器塞得更深。

帝弥托利又尝试着吞进去一截,让前端深深抵住喉咙口,艰难地吞吐着,没多久嗓子里就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声呜咽,听得格外令人怜惜。他的技巧不算好,含得有点勉强,好几次性器都进得过深,几乎呛出了眼泪,却不肯退出来,只是用手扶着对方的腿,继续卖力地吮吸。

菲力克斯不得不承认,这对他来说,心理的满足要远远超过生理的。看到帝弥托利温驯乖顺地伏在他的腿间,用尽全力取悦他,心里就被一种巨大的占有感填满,从而想把人欺负得更狠,让他完完全全、永远只属于自己。

他抬起帝弥托利的下巴,虎口贴着他的下颌线,另一只手抚摸他脑后柔软的金发。

帝弥托利的脑袋来回挺动,嘴角被磨得发疼,下颌也酸软到快要含不住了,才等到菲力克斯在他的嘴里发泄出来。大量精液射进嘴里,帝弥托利退得不够及时,还是咽下了不少,他下意识舔舔嘴角沾上的液体,舔干净之后才跪在地上抬起眼睛问:“菲力克斯……你舒服吗?”

得到的回答只有菲力克斯粗重的喘息。

帝弥托利顺着对方的力气站起身,下一刻整个人被压在床上,菲力克斯的手拨开他身上仅剩的一件衬衣,手掌擦过温度灼烫的淫纹印记,急切又用力地揉弄他的胸口。帝弥托利的身体一阵战栗,几乎整个人都软在床间,刚刚吞咽过精液,小腹上的花苞纹路已经颤颤地开出半片花瓣。

从上一次的情事中,菲力克斯就发现乳头与乳肉都是帝弥托利的敏感点。他一直在后悔上次没有好好为帝弥托利做前戏,还在一开始弄痛了他。虽然帝弥托利当时神智混乱又充满渴求,但也掩盖不住他的自责与后悔,所以这一次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温柔地搂着帝弥托利的腰,一只手揉搓捻弄着一侧乳头,接着舌头卷住另一侧,含在嘴里舔弄吮吸,直到它变得愈发胀大硬挺,又衔在齿间轻轻磨蹭。帝弥托利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高挺着胸脯,身体不住地颤抖,双腿张开,泛滥濡湿的后穴又流出一股淫水。

舌尖流连在两边乳晕处来回打转,滚烫的嘴唇刺激着周围的肌肤,包裹着奶尖,像要挤出什么东西一样啮咬拉扯,逐渐加重力气。帝弥托利饱满的胸脯上下弹动,迎合着对方的动作,两颗奶头红肿发涨,这种被用力吮吸的感觉非常明显,他经受不住这样的对待,一声又一声呻吟从口中逸出。胸前无边的快感中夹杂着一丝闷闷的疼痛,如极细的羽毛与针尖一样刺激着他的乳头,乳孔逐渐张开。

在难耐的爽意与轻微疼痛的双重裹挟下,帝弥托利的脸色愈发潮红,菲力克斯的舌头越来越快地拨弄着,舌尖甚至尝试轻轻钻进乳孔里,手指也捏住高高挺立在空气中的奶头,略显粗糙的指腹搔刮着另一侧乳孔。

太多快感顺着这两个细细的孔道传到体内,帝弥托利整片胸肉都要被这种浪潮麻痹。

“呜……”他紧紧抱着菲力克斯的头,手指插入爱人的发间,双目失神地望向床帐。他的身体本来就被淫纹改造得敏感极了,现在舒服得几乎直接到了干性高潮,穴口不断地翕张着分泌出淫水,身下的床垫已经湿透了。

帝弥托利受不了这样过分的刺激,稍微挣动两下,菲力克斯可能是明白了他的暗示,放开他的腰,脑袋从他的胸口离开。帝弥托利以为这样让他陷入无边情潮的前戏已经结束,因为菲力克斯的双手托起了他的大腿,把他的膝盖折到胸口,让隐秘的臀缝与后穴暴露出来。

他乖顺无比地配合着这个动作,主动抬起腰和屁股,双手抱着大腿根,甚至掩饰不了自己的期待。他彻底动情了,濒临干涸的淫纹作祟,穴口与甬道深处连绵不绝的痒意让他的眼角都泛起潮红。

帝弥托利微微仰起头,等待着那处被填满的甜美滋味。

然后他感觉到菲力克斯的嘴唇从膝弯游移到大腿内侧,再到臀瓣上,一串串湿热的吻落下来。帝弥托利的双腿被弯折得更高,菲力克斯炽热的呼吸拂在他的下身,他被甜蜜煽情的爱欲冲昏头脑,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直到菲力克斯的舌尖舔吻上他穴口周围被淫纹藤蔓覆盖的敏感肌肤。

“啊……”帝弥托利几乎是惊喘一声,“不行……”
“菲力克斯,这不……”

他的双腿条件反射地想要合拢,菲力克斯轻轻掴了一下他的屁股,命令他:“安静。”

帝弥托利的臀瓣被更用力地分开,湿软的后穴都被拉扯出一条细缝,随后这道柔软的缝隙被菲力克斯的舌尖填满。

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瑟瑟地收缩了一下,又被坚定地顶弄开。舌尖在小穴浅处轻轻戳刺舔弄,收回时一次次撩过穴口细微紧缩着的褶皱,柔软温热的触感带起阵阵微小的电流,沿着那处一路攀上,帝弥托利从头颤抖到脚,在陌生的快感中发出一声声类似哭泣般的喘息。

“哈……”他的双手软得几乎抱不住自己的腿根,脚趾蜷缩又绷直,这样的前戏太超过了,穴道浅处被舌尖舔舐的酥麻痒意带动内里深处钻心蚀骨的瘙痒,内壁痉挛着,他喘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

帝弥托利不知道自己忍着呻吟声胡乱求饶了些什么,只知道菲力克斯没有放过他。后穴已经被舔得泛着充血的耻红色,彻底张开,淅淅沥沥地喷涌出淫水,挂在穴口的水迹又被舌尖卷走。到最后几下,舌尖终于撤出翕张着的穴口,舌面大范围地蹭过臀缝,帝弥托利的身体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身前的性器射出精液,乱七八糟地涂在小腹的淫纹上。

他被舔穴舔到高潮了。还没等羞耻的感觉漫过昏沉的大脑,菲力克斯已经覆上来压住他,亲了亲他的嘴角,让他尝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味道,低声问:“你舒服吗?”

如果帝弥托利还有余力思考,他大概就会明白菲力克斯的“报复心”有多么浓重,但他的头脑已经彻底落入灌满情欲蜜糖的沼泽陷阱,只会完全遵从本心,抬起下巴回吻菲力克斯的嘴唇,用鼻音“嗯”了一声:“舒服……”

菲力克斯对他的乖顺非常满意,双手握住他的腰,命令:“腿张开。”

帝弥托利乖乖地抱住膝弯,双腿尽力分开,只觉得硬挺鼓胀的性器灼热地抵在他身下,前端贴着合不拢的穴口褶皱往里面挤压,没等他开口,那根东西就碾压着紧致的内壁整个操了进去。

“啊……”帝弥托利的后穴深处早就瘙痒得渴望被狠狠插入,又被刚才的舔弄刺激得流了许多水,根本不需要再润滑,主动吸吮着性器卖力地吞进去,把那圈嫩肉撑得胀起来。熟悉的被填满的感觉太令人迷乱,一被插进来整个人就像要融化在床铺间一样。

菲力克斯大概也是忍耐太久,刚一进入就开始挺动抽插,每一下都又深又重,性器一次次撞到底。柔嫩的甬道被反复顶开,他凭着记忆找到内部那处腺体,故意用前端蹭上去,帝弥托利的呻吟声顿时变得破碎起来,甬道高频率地挛缩着,小腹也绷紧,上面的花苞淫纹明灭闪动。

他抵着敏感点插了几十下,双手撑在帝弥托利身侧,一边深顶一边亲他,一下比一下用力。

窗外的秋雨还在缠绵地落下,唰唰的雨声几乎掩盖住其他所有的声息,令人生出某种与世隔绝的错觉。但此时如果有人站在国王的寝殿外,就能听到雨声中夹杂着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呻吟、肉体相撞以及床铺被剧烈摇晃发出的声音。

帝弥托利的双手已经抱不住大腿,转而抓紧身下的床单,努力抬起腰将滚烫坚硬的性器迎入更深处。他被快感侵袭,像是醉酒的人,眼前闪着白色的光斑,不知道是前面还是后面到了高潮,等菲力克斯射在他里面的时候,他已经快叫不出来了,身体也软得没有半分力气,但在感受到菲力克斯高潮的时候他依然夹紧了后穴,让对方抵在他的最里面释放,一滴没有流出来。

菲力克斯又抱着他缓了一会,过了几分钟才慢慢往外退。小穴被操弄得太久,一时还无法合拢,颤颤地翕张着,缝隙里满是黏腻水迹。菲力克斯的手指轻轻放上去,帮他揉揉,又把他搂在怀里反复亲吻。

帝弥托利小腹上的花苞开出第二片花瓣。


5.“始乱终弃?”


房间里终于安静,激烈的肉体碰撞声和床的摇曳声总算停下。高潮过后都不想动弹,菲力克斯抱着帝弥托利侧躺在床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平复心绪。帝弥托利闭着眼,像是累到睡着了,可身体还在时不时地战栗一下,仿佛依然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

菲力克斯慢慢爱抚他的身体,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淫纹覆盖的敏感肌肤时,帝弥托利还是会无意识轻轻挣动。

“你有没有查过这个东西的来历,这些花瓣代表了什么?”菲力克斯的手掌虚虚地悬浮在他的小腹上。

帝弥托利这次回应了他的问题,却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流亡时期躲藏在贫民窟中,没有机会去找魔道学者查看;后来他陷入偏执的脑海中就只有复仇与杀敌,连自己的命都不太在乎,是死是活都悬于一线,更不会在乎附属在身体上的魔法印记。

“好吧。”菲力克斯在心中叹口气,他知道帝弥托利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够上心,只能自己加倍关心照看于他,不管是之后去找魔道师,还是现在——他吻了吻帝弥托利的耳垂,问:“你想先擦洗一下,还是先吃点东西?”

刚问完这个问题,他的心念就是一动,仿佛又回到加尔古·玛库的那个夜晚,他带着餐食去帝弥托利的房间……回想起来,无论是那个冷着脸不愿意说话的帝弥托利,还是现在这个温和乖顺的国王陛下,都可爱得让他心尖发颤。

也不知道帝弥托利有没有胃口,但他总归不想让菲力克斯担心,轻声说:“我去一下浴室,收拾完就吃,谢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菲力克斯觉得他好乖好听话,刚想说要带他去浴室清洗,帝弥托利就睁开眼睛,看向昏黄壁灯下床头柜上的沙漏,问:“宴会厅那边的舞会,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菲力克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一想到王宫中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那里,庆祝端庄严肃的授爵典礼,而刚刚袭承公爵之位的他却与国王陛下躲在角落里,做这样亲密缠绵的事——心中的占有欲与满足感就无限放大,于是回答的声音也温柔中带着愉悦:“差不多要结束了,怎么了?”

“那菲力克斯要回去吗?”帝弥托利坐起来披上外衣,“如果你要回去……我这里有新衬衫。”他之前没有控制好力气,把菲力克斯礼服的衬衫下摆撕裂了一道。

菲力克斯顿时变了脸色,嘴角扬起的弧度也绷紧。眼前这个家伙是真有气人的本事,还不如以前那个冷着脸不愿意说话的他。

他一把拉住帝弥托利的手臂:“刚刚上完床就要赶我走,是我让你不够舒服,陛下要始乱终弃吗?”

他的用词直白露骨,帝弥托利刷地一下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我……我不是……但是如果罗德利古公找不到你,可能要担心了……”

菲力克斯冷哼一声:“谁管他担不担心。”

帝弥托利低下头,小声说:“我没有不想让菲力克斯留下,只是你刚刚继承公爵之位,我怕会有对你不利的流言……”

他这样解释,菲力克斯心中才舒服一点,过去抱着他:“什么流言,我也不在乎。帝弥托利,我们都做过这些事了,难道你还不想跟我结婚吗?陛下,你要负责吧。”

他说得活像要对国王陛下逼婚的待嫁王妃,帝弥托利在他怀里的身体僵硬一瞬,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菲力克斯愿意和我结婚吗?”

菲力克斯又要被这个愚蠢的问题气笑了:“不然呢?莫非你要我现在就变出一个求婚戒指,你才会停止问这种问题吗?”

帝弥托利嗫嚅着说对不起,又凑上去讨好地亲吻他。

只是这一个吻不足以抵消菲力克斯对他的生气,等他吃完东西,他立刻被菲力克斯压着做到双腿发软,从床上到浴室里,后边磨得生疼。

等小腹上的淫纹开到第四片花瓣时,帝弥托利的后穴已经肿得很厉害,胀起来的软肉微微往外翻着。他趴在床上,身上汗津津的,混杂着一些黏稠的液体,带着满身的情爱印记,几乎已经跪不住了,看着十分可怜。

这个样子才引起菲力克斯后知后觉的节制的心疼。等两个人相拥着睡着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6.天心月圆


新任伏拉鲁达力乌斯公爵与国王陛下订婚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王国的所有属地。有些贵族领主颇为惊讶,但两个人的青狮班旧友们——包括吉尔伯特先生和贝雷丝老师——在接到请柬时都露出一副“终于等到这一天”的表情。

更不要说欢天喜地的罗德利古。

公爵早已正式搬进国王陛下的寝殿居住,帝弥托利小腹上的花苞印记一直维持着花瓣即将开满的状态。

新婚之夜时,菲力克斯抚着帝弥托利痉挛的腹部,在他耳边说:“我拜托宫廷大魔道士查了魔道学院的藏书,这种魔法印记,等花瓣全部开放的时候……”

帝弥托利动情地喘息着,睁着情迷意乱的眼睛看他。

“那时你就有受孕的能力了。”菲力克斯的性器还插在他的后穴,俯下去深深亲吻他,“你想和我生一个孩子吗?”

帝弥托利一边高声呻吟着一边点头,双手抱紧他的后背,内壁随着高潮绞得死紧,眼角也流下眼泪。

得到这个允诺,菲力克斯才射进他体内。

印记闪动着,花苞的花瓣终于全部盛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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